挂鞋俗谈

2008-06-15

每年的夏初，加拿大和美国高中学生开始放暑假，街头电线，电话线上就会开始出现“挂鞋”。


（挂鞋，圣克莱伦斯林荫道，2008。镜头：适马：70-300）


挂鞋，是我译的。英文为 “shoe tossing” 或 “shoe flinging” ——直译是投掷，往某一目标扔过去的意思。翻成中文逐词直译就成了 “鞋投掷”，那就很费解。

中国的文化中，上古有挂冠（不当官了，不通过正式请辞的手续，冷不丁扔下官位玩失踪），现代有挂靴（有成就的足球，滑冰，田径运动员在取得成就之顶峰时宣布退隐）。如果中国足球队的某人宣布不踢球了，那不是挂靴，那是踢得没劲了，窝了，不踢了，挂靴这一词用不到他们的头上。又如木匠和木卫一木卫二以前天天在门口的草地上踢球玩，木匠从今天开始不踢了，当然不能说木匠挂靴了。

上面提到的”挂冠“，”挂靴“都是象征性的语言，现在要说的是实实在在的挂鞋——发生在加拿大和美国。在世界其它的地方也偶有发现，例如西欧一些国家，但都零星，不像加拿大美国，一到夏天就挂鞋成潮。

有人牵强地说，挂鞋的历史起源于苏格兰，据说苏格兰有这么一个习俗，男孩第一次尝试性爱，脱颖成为男人之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公告自己已经不再是童身，而是大人，是成人，是男子汉了。公告的方式就是将脚下的鞋脱下来，鞋带系一起，将鞋挂在高墙或自己家的篱笆上。没有高墙或篱笆的，就挂在门口的小树枝儿上也成。

正好我认识几位来自苏格兰的朋友，问起了这个，其中一位说：“不是吧，没听说过苏格兰有这样的传统，我第一次干了我的女人就没有挂鞋。”

另一位苏格兰人也说：“不是啊，不是咱苏格兰人的习俗。我听说土耳其人遇到麻烦到法庭打官司，如果赢了官司，就挂鞋宣布自己赢了官司。”

恰好有一位来自土耳其的人说：“真新鲜，我还真没听说土耳其有这么一个习俗。”

挂鞋的起源真的说不清楚，反正管你怎么传，加拿大和美国的很多高中学生，一放假就干这个。我在美国纽约问过一些学生，究竟为什么挂鞋，有什么特别的原因的意义。那些大男孩耸耸肩，说：“听说毒贩子用挂着的鞋子做暗号标识，引导买毒品的人，我们觉得很酷，放假了就用这种办法庆祝一下暑假的开始。”

我问过加拿大多伦多的高中生。那位男孩说：“不知道来历和原因，我也不管它是什么原因。去年我还在读初中，我的好朋友已经读高中了，他很行，挂鞋的时候，扔得很准，只一下就扔到高高的电线上去了，有一只鞋还打了一个圈绕在电线上。我也要学会他的那么准。现在我上高中了，是第一次跟他们挂鞋，我扔了四五次才挂上去，明年我希望能扔准一点。”

新闻报道说，每年夏天过後，电信工人要花很多功夫清除各个学校附近挂在电线，电话线上的鞋子。


（资料图片，非木匠所摄）


挂在电线上不是唯一，有人玩得更新鲜，美国全国有二十多棵著名的“鞋树”成为到美国旅游拍照的景点。很多人在树上挂鞋，蔚为奇观。据说挂的鞋多了，树就会死掉。是不是因为臭脚丫能活活地熏死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