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糟木匠 於 2017-4-19 10:06 AM 編輯
我知道,不会有很多人对我的故事感兴趣。大多数的人还是宁愿读些更富有刺激性的文字。 我今天写的这一部分很残酷。你知道,她的影子,是那个时代的影子,你应该理解那个时代,要理解我,也要理解她。
继续讲故事吧。
「五」
是的,她变了,变成了完全另外的一个人。
应该说,我也变了。比如,我和女孩说话再也不会心慌脸红。我仔细听他们说的每一个字。而我对女孩说话时的措辞也更连贯,更符合逻辑,更有条理。
如果说我的这种变化是内在的,缓慢的,一般人难以察觉的话,她的变化则是明显的,突然的,令很多人大吃一惊!
我不打算给她安一个名。我不能用她的真名,也没有必要制造一个假名。我知道这会给阅读带来不便,所以这里提醒你,要特别留意我故事中的每一个特指--“她"。
她比以前话更多,说话的口气也变得越来越横,越来越冲。她专横,霸道,不给别人插嘴的机会。加上她的措辞粗劣,很少有人能够忍受她。
当她对我说话时,却用不上她的优势。因为我的话本来就不多,所以每当要对我说话,她就只好无可奈何地对我另眼相待。
我尽了我的努力,试图影响她。我给她讲故事,我给她讲逻辑。我给他讲修辞,我甚至试著给她读讲诗词,我告诉她,我喜欢她和我讲悄悄话时的那种语气和腔调。
她对我讲的一切都有兴趣。可是她的基础实在太差。一个连中央文件都读不懂的人,你能对她有多高的要求呢?
我对她的改造是困难的,她看来竟然也有意愿跟随我走对她来说是一条崎岖难行的路。
我对她有天真的幻想。正当我对她的改造有一点明显的成绩,她言谈中的措辞不再那么粗俗时,我的希望和努力却被当时那种特有的文化主流打成泡沫,冲得老远。
那年的秋天,我作为一个“可以被教育好的子女"的典型,被接纳为共青团员,成为她旗下的宣传委员;她为我取得的这份光荣,是直接依靠她那粗俗横蛮的游说得来的。
而她自己则是她的文化的更大受惠者。她成了有名的“作风泼辣,敢说敢做"的好青年,连串的骂人粗话都不会使她脸红,她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一名无产阶级先锋队的战士。
那是个冲满了斗争的年代。有好多次,使她转败为胜的武器就是她所拥有的那种文化。她开始尽量温和地在我面前为她的那种粗暴的文化辩解。
我当时的感觉是,她的乡音用于辩论很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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