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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洞庭

歷史是否忘記-重慶紅衛兵墓地 (轉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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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葆 發表於 2010-1-31 12:11:23 | 顯示全部樓層
<P>現在回過來看,前幾個月,您講的是對的。</P>
<P>&nbsp;</P>
<P>不過說馬三多 - - - 製造的兩岸對立,將比李登輝陳水扁製造的對抗性危機影響更長遠。 - - - 這段看的有些不懂。</P>
<P>&nbsp;</P>
<P>阿粒總罵 – 馬一半。貓纜做一半,內湖捷運做一半,- - - 什麼什麼做一半。不會理他。</P>
<P>&nbsp;</P>
<P>近個月來身邊許多阿藍罵 – 馬三多 – (外省人罵的比台灣人多。阿國罵的比阿民的多。以前支持馬的罵的比不支持馬的多。)想來也不會太理他。</P>
<P>&nbsp;</P>
<P>連小弟是龜縮派,有時也跟著哀幾句,大家樂樂。</P>
<P>&nbsp;</P>
<P>ECFA簽不成,聽說是有大頭,怕稅源勾稽的在反對。還聽說阿美是要阿共跳高一點,讓阿日怕,就不會棄美聯中。</P>
<P>小弟估計濤叔輩之心,基本上統一呢?短期上是統台,長期上是統日。套一句從小寫作文必寫的結語,阿共實在是太聰明,太奸詐了。<BR></P>
糟木匠 發表於 2010-1-31 10:43:24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糟木匠 於 2010-1-31 11:04 AM 編輯
並不是說國軍不勇敢,而是技能不好。
松山之戰印象深刻,是那時聽老師哀嘆,抗戰初,武器不如日軍,傷亡比 ...
<font size="2"><font color="#999999">梧葆 發表於 2010-1-31 09:45 AM</font> <a href="http://76.10.130.53/discuz/redirect.php?goto=findpost&amp;pid=8910&amp;ptid=2598" target="_blank"><img src="http://76.10.130.53/discuz/images/common/back.gif" alt="" border="0"></a></font>
<br><br>老实说,小马是个隐独派,我看人没错的。<br><br>我说小马隐独,并没有我自己的政治偏见。首先我觉得,海峡两边,谁也说服不了谁,不论哪一边,都不会良心突然发现放对方一马的。马英九这么整能不能成事?肯定不能。而马英九制造的两岸对立,将比李登辉陈水扁制造的对抗性危机影响更长远。问题拖拉到更久远,以後两岸将要付出的代价更昂贵。<br><br>我不相信两岸需要什么谈判,没用的。汪辜俩傻老头谈啊谈,两国论一出,啥也不是;现在谈啊谈,政权一变天,又啥都不是,一定的。假如,仅仅是假如哈,大陆这边如果让我和我的朋友当政,以往两岸间谈的那些屁,我一概不会承认(那些条款过分地出卖了大陆底层老百姓的利益)。<br><br>两岸关系其实很简单,两岸民间往来做生意互通有无就行。掩耳盗铃何苦来哉!两岸之间的关系车道山前必有路,台湾该不该独,能不能独,什么时候能真正独立,根本就不是个话题。台弯在真正意义上的独立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维持现状一万年倒是有可能,只看当事者有没有这个智慧了。<br><br>我不大关心政治,或者说我更本就不关心政治。我只相信,对于普通老百信说来——海峡两岸——不论哪一边的,能维持现状维持和平发展,中国人不杀(棍子棒子打打可以,别取命生杀)中国人(要杀杀日本鬼子去),才是老百姓最大的利益所在。大陆这边小心眼儿使得越多台湾就会走得越远(渐行渐远);台湾投靠美日,会死得很难看。<br>
梧葆 發表於 2010-1-31 09:45:36 | 顯示全部樓層
<P>並不是說國軍不勇敢,而是技能不好。</P>
<P><BR>松山之戰印象深刻,是那時聽老師哀嘆,抗戰初,武器不如日軍,傷亡比率是日一我十。</P>
<P><BR>可是松山之戰是拿美式配備,竟仍是日一我十一。可見戰士的戰技、基層軍官戰術能力之欠缺。上級也只是限期攻下,沒有指導方針。</P>
<P>&nbsp;</P>
<P>60架黑鷹直升機要價992億新台幣,比原先報價漲了4成,2套愛國者三型飛彈也要900億。還買了在美國已經退役的2艘獵雷艦,不過這能維持掃雷的能量,拿20%價錢去買一個獵雷艦,沒有什麼可挑性能好壞。想買的F-16C/D型戰機,買不到,買到的項目又過時又昂貴。最讓人生氣是有人拿佣金,賺翻了,阿共說要抵制美國公司,不如把這些拿佣金的,掀出來。<BR></P>
糟木匠 發表於 2010-1-31 09:03:26 | 顯示全部樓層
如果這地在台,肯定是求明牌的所在,或是義民廟,或是萬應公廟。這樣的廟。 ...
<font size="2"><font color="#999999">梧葆 發表於 2010-1-29 10:17 PM</font> <a href="http://76.10.130.53/discuz/redirect.php?goto=findpost&amp;pid=8886&amp;ptid=2598" target="_blank"><img src="http://76.10.130.53/discuz/images/common/back.gif" alt="" border="0"></a></font>
<br><br>文革的武斗,说到底是一场由大人物发起,小人物牺牲献祭的故事。<br><br>抗战的故事,几十年前在大陆被扭曲的厉害。现在敢讲的人多了一些。不管怎么说,抗战时期的中国确弱,就这一个弱字,有写不完的故事在里面。老爸那一代人,是希望中国强的,我们这一代人,也希望中华民族强大。下一代人有他们自己的路有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们左右不了他们。<br>
糟木匠 發表於 2010-1-31 08:57:48 | 顯示全部樓層
松山血戰:國軍之勇
&nbsp;
本文摘選自《父親的戰場:中國遠征軍滇西抗戰田野調查筆記》 章東磐/著 山西人民 ...
<font size="2"><font color="#999999">梧葆 發表於 2010-1-29 02:50 PM</font> <a href="http://76.10.130.53/discuz/redirect.php?goto=findpost&amp;pid=8885&amp;ptid=2598" target="_blank"><img src="http://76.10.130.53/discuz/images/common/back.gif" alt="" border="0"></a></font>
<br><br>我听老爸说过国军抗战的一些事迹,大多是如何艰辛之类的话。战斗动员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老兵新兵到绝处,能英勇面对生死的人还是蛮多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们这个民族早就完了。<br>
梧葆 發表於 2010-1-29 22:17:31 | 顯示全部樓層
如果這地在台,肯定是求明牌的所在,或是義民廟,或是萬應公廟。這樣的廟。
梧葆 發表於 2010-1-29 14:50:46 | 顯示全部樓層
<P>松山血戰:國軍之勇</P>
<P>&nbsp;</P>
<P>本文摘選自《父親的戰場:中國遠征軍滇西抗戰田野調查筆記》 章東磐/著 山西人民出版社 原題:《松山》 網易歷史特別推薦<BR>1989年夏天,我到雲南做少數民族手工佩飾的調查,在昆明遍訪無著原始的出處,就往滇西找尋,最終去到瑞麗。印象中從大理坐長途汽車出發,好像兩天之後從很高的山上緩慢地開下來,開到很低很低的地方過橋,然後又開始上山,沿著兇險的盤山路繞著繞著往上走,又一天才到芒市。那一次的印象就是吃足了在北京根本見不到的芒果,和嘗到了檸檬有多酸。 </P>
<P><BR>許多年之後,我才忽然悟到,那次滇西之旅是我的宿命,在惠通橋頭,邊防軍從數十名乘客中挑出北京身份的我嚴加盤查,並拿著我的證件去請示上級,一車的百姓見怪不驚地等著我,一邊看著事態的進展,是否抓著一個潛逃者。心中有底的我在河谷的燠熱中眯起眼望向江對岸的高山,心中在想,要是在那山上設一火力點,多少人馬都攻不過去。未及多想,士兵帶著放行的指示回來了,我們走了。十幾年之後我才知道,江對岸的那座山,竟然就是被中日兩軍上萬生命用血浸透的松山。不幸的是,作為軍人的我預想的血肉攻防早已真的發生過,而更不幸的,憑險的是日本人,而冒死仰攻的是我們的軍人。那山上不是一個火力點,而是日軍構築了整整兩年的堅固的如蛛網般相通的永備工事。最終,我們打下來了。</P>
<P><BR>又過了十四年之後,一個秋日的黃昏,我再一次來到松山,是松山西面的那一側,也就是我當年看到的松山的背面。到的時候太陽已在緩緩的下山,整個松山都在落日的映照中泛出淡淡的金黃色。山腳下的農舍已冒起星星點點的炊煙,很靜,很美。戈叔亞用手指著遠處的村落,看見村子下面那個窪地了嗎?那就是松山最後一批日本守軍的死地。叔亞已經來過不知多少次松山,在他心裡一定有一幅整個松山的作戰態勢圖,而且每天都在變幻。</P>
<P><BR>我知道那個故事,那是松山之役的最後一天。因為接二連三的成功爆破,日軍失去了所有的大型地堡與彈藥儲備,被一步一步攻上山的中國軍隊分割後逐次殲滅。奉命撤出戰場的炮兵中尉木下昌巳已經逃往芒市,向上級報告了松山將要失守,全體官兵決心戰死以效忠天皇的口訊。此刻,連綿成一片互為支撐火力網的制高點全部被攻陷了,僅余的日本守軍退向了松山西面的山坡。他們已經無路可走,除了松山已被中國軍隊密密匝匝地包圍之外,松山西面的龍陵縣城也在中國遠征軍囊中,那是他們有可能逃往生天的必經之路。</P>
<P><BR>具體是多少名日本軍人沒人知曉,不注重細節的我們也不會認真追問。只知道他們蜷縮在一起,仍然虔誠地向東方磕了最後一次頭。我永遠不相信每一位絕死的日本軍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都是在向天皇效忠告別,他們心裡想的不外乎和我們陷入絕境時一樣,父母、妻子、兒女,都是血肉之軀,都是有心有肺的人。我同樣不相信他們中間沒有人想過投降這件事,不過在那個節骨眼上,他們不知道殺紅了眼的中國人是否接受他們投降,而且所有人互相較勁,沒有誰敢在此刻提出這個可能不死的選擇。</P>
<P><BR>這個故事裡最大氣的是勝利的中國軍人們,他們遠遠地包圍住最後這一小批缺胳膊斷腿的甕中之鼈,卻並沒有把幾個月來久攻不下而死傷無數的怨怒變成彈雨傾泄向他們。大中華的光復之師默默地注視著日本殘兵做足程式的告別跪祭,然後圍坐在一起,抱成一團,拉響手榴彈。那一刻,太陽落山了。中國軍人沒有侮辱戰敗者,而且給了他們在人生最後時刻的尊嚴。<BR>有許多種說法比喻松山戰略地位的重要,其中最經典的說松山是東方的直布羅陀,以形容這片小山包如咽喉般重要。在我僅從書本上和別人口中知道松山故事的時候,一直以為松山是一座高聳於怒江西岸的萬仞雄峰,有不少講述松山之戰的文學作品至今仍然這麼說。但我真正行走其間才知道,這個六十年前的人命絞肉機,不過是一群在雲南絕對稱不上大的山包。但是這片山西面―—也就是不臨怒江的那面雖然平緩,但對著怒江的那側確是一面陡直的絕壁,所以,雖然相對高度只不過幾百米,但是真要仰著打上去,確實難若登天。<BR>山上曾經長滿了松樹,因而得名。也因為茂密的松樹,既隱蔽了日軍密如蛛網的連接各地堡的戰壕與單兵掩體,又使得中國軍隊的炮火難以發揮應有的殺傷力。那山上的大多數松樹都毀于那次長達三個月的爭奪戰,今天鋼盔粗的樹都是重生的了。在走進山群的入口處,還留有一棵磨盤粗的老樹,上半段摧折于當年的戰火,可居然餘下的半條命仍然頑強地活到今天。那樹身上密如魚鱗的累累彈痕,讓我們猶能感受到當年彈雨之猛烈,多少條死神之手在這不足二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忙亂地攝魄勾魂。<BR>因為本就是荒山,加上那場戰爭的慘烈讓當地人無法忘懷,所以至今沒有人在山上開荒與砍柴。也因為這樣,山上的戰時舊貌得以保存至今。在離村莊這麼近的地方,居然保存著如此完整的舊戰場,行走其間仍能感到陣陣冷意襲身。在很多地段,戰壕仍有齊胸深,這可是經過了一個甲子後仍存的深度。<BR>只要你具備軍事知識,就可以看出防守日軍精心構築的防禦體系之嚴密。最下層是散兵坑,大多在林木蔥蘢之處,使藏匿于灌木中的單兵首先擊殺來犯之敵,其後是稍大的雙人掩體,顯然是機槍陣地,而且幾個山頭的機槍形成交叉火力,互為呼應。所有散兵坑與機槍掩體都有塹壕相通,在塹壕網的最後面,往往在山窪裡,有一座座幾平方米至十餘平方米大小的方型構築,全部都是建在地平面以下,當年上面有頂蓬與堅固的覆蓋物,可以供陣地上的作戰人員躲避炮擊與休息。<BR>在連綿著的幾座小山峰腳下,是炮陣地,這些陣地選點都很講究,往往從山體縫隙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怒江對岸的公路,或者是中國軍隊抄後路來襲的方向,以便在遠距離就對進攻者進行打擊。每一個炮陣地不遠處都有山間掩體,是存放炮彈與士兵休息處,所有炮陣地都有簡易公路相連,利於隨時移動火炮。<BR>而整個松山陣地的日軍指揮部反而不在山上,恰在幾個山頭間的一小片窪地上。那個位置完全無法被怒江方向的中國軍隊看見,又有一個土坡做掩護,從反方向包抄的進攻者也看不見。窪地指揮部據說當年建有自來水與淋浴設施,指揮人員在看似最無遮攔之處安全地縱覽全域,又可以方便地登上每一座山頭陣地督師。<BR>保山的朋友告訴我,日軍當年還曾在山中修築要塞式堡壘,坦克可以直接開進去,對怒江東岸進行炮擊。我反復在山中尋找,沒有發現任何可能的痕跡。那時滇西日軍並沒有裝備大口徑火炮的主戰坦克,為這樣笨重的小炮專門掏山洞不是好方法。而且松山守備戰不是坦克用武之地,我在松山周圍也沒看到任何與坦克有關的遺物,所以我覺得這種說法沒有證據支持,軍事常識上也說不通,應該又是今天的歷史愛好者們文學化的臆想。<BR>看過松山,才能體會松山之戰為什麼是滇緬戰場,甚或中日戰場,更甚至是二戰戰場上的一個經典之役的發生地。因為這個鬼地方太重要,哪一方拿到它都是戰略之必需;而它又太是難攻易守,可反攻的中國軍隊除了攻下它,偏就沒有繞過去、躲開這場惡仗的絲毫可能性。只要日本軍隊還占著它,山腳下的滇緬公路就無法暢順地通行,那山上時不時打一炮,扔個手榴彈,甚至推塊大石頭下來,都能讓這條戰略公路堵好幾天。這座只有在五萬分之一的軍用地圖上才看得到的釘子大的松山,幾乎在多少萬年前形成的時候,就藏下了總有一天要出大名的伏筆。<BR>松山、滇緬公路、怒江、惠通橋,這四個中日戰場上的關鍵字,在1944年的5月中旬撞到了一起,惡戰開始了。<BR>日本人在松山上準備了二年,馬不停蹄地建工事、挖掩體,中國人同樣準備了二年,換美式槍械、重炮,並且訓練了設地標,引導飛機轟炸的地空協同作戰。二年之間的風雲際會,當年武裝到牙齒的日本陸軍從火力上已經無法與攻方抗衡了。他們的飛機已經沒有能力為陸軍提供火力支援,他們的火炮口徑與性能也已大大落後於他們對面曾經的敗兵。客觀地說,如果在恰當的時機發起攻擊,打松山沒有我們看到的那麼難,那麼苦。<BR>一切都因為季節,這是多少中國軍人沒能躲過去的宿命。戰後六十多年,雲南成為富足的中國人在長假旅行中選擇的第一好去處。那裡有雄險奇絕的高山,有豐饒繁美的植被,有金子一樣燦爛的陽光。可這三件寶貝中的前兩件,在那個時候都是占踞松山的日本守軍的法寶,高山絕壁,讓中國軍人難以攀爬仰攻,密不透風的植被正好讓嗜血的獵殺者不露痕跡地設下陷阱。我們自己山上的松林在那一刻真是幫倒忙,臉盆粗的樹幹阻擋進攻的子彈和炮彈的威力,雨傘一樣的樹冠又給整個松山罩上了天然偽裝網。哪怕地上打成一鍋肉粥,天上的中美聯軍飛機啥也看不見。不僅戰場情況看不見,飛機連戰場在哪兒都看不見。那個進攻開始的季節,恰恰也是怒江河谷雨季的開始,那金子一樣燦爛的陽光恰好那時不會出現在怒江壩。所有親歷者的回憶都在講那個雨季,那個索命的雨季!<BR>在怒江河谷,不似我們中國所有其他地方有春夏秋冬四個季節,那裡只有兩季,旱季與雨季。旱季大約是每年的10月至次年的4月,5月至9月是雨季。一旦下雨,整個河谷和稍矮的群山,又全部籠罩在濃雲之中,那濃雲從半空直至江面,想像電影裡那些飛行英雄一樣順著雲層下的河谷進入戰場,根本不可能。<BR>就因為這個原因,中日兩軍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將要進入尾聲的1944年,在那個怒江河谷獨特的雨季,在中國雲南的松山,打了一場現代化裝備下的原始戰爭。<BR>已經有太多人寫文章,寫專門的書來介紹松山之戰,我根本不打算笨拙地試圖講述那場絕死之戰的過程。我不相信除卻親歷,任何人能用文字描繪出那場戰爭,那是文字所能完成的任務嗎?那種火海,那種拼殺,那種刀尖上掛著死神眼睛的成千上萬刺刀組成的叢林,那種半步之差就會血肉飛濺的瞬間,那種能把人的胸膛裡的五臟六腑震到碎裂而表面不流一滴血的永不休止的死亡。<BR>今天仍有人在告訴你,中國軍人是靠什麼樣的英勇最終打下了這個堪稱固若金湯的要塞群,我卻要告訴你,這些簡單鼓吹英勇的所謂作家是多麼的冷血而外行。戰爭從來就是一個技術活兒,而戰爭裝備幾乎是一切最先進的民用產品的血親爺爺。“兩軍相逢勇者勝”的前提是敵我雙方擁有旗鼓相當的武器與訓練,或者你算定了船堅炮利的對手會被你耍著兩把菜刀的無畏震懾到魂飛魄散。若真如此,你就放膽一搏吧。中國軍隊恰好就這樣搏了,因為在那個年代,絕大多數中國軍官都還沒認識到戰爭中極高深的技術含量呢。<BR>松山上的日本人不是你靠勇氣可以唬得住、嚇得跑的。因為季節、地形與植被的原因,中國遠征軍協同美式裝備與空中支援的技術與火力優勢損失殆盡,而日軍本來不甚強大的小口徑火炮反而因為移動迅速,並且可以抵近直瞄射擊而成為最令人駭然的剝人皮利器。多部日軍回憶錄中都講到,每當看到百米開外人影晃動,他們直接把炮管指向那片窪地或樹叢開炮,對方連奔逃的時間都沒有,每每可以射殺聚成一團的中國攻擊者。那個距離,中國軍人的手榴彈扔不到日本人陣地,而自己後方強大到115毫米口徑的重榴彈炮又沒法打,士兵們還不能站起身以機槍和步槍攻擊,那樣無疑是為訓練有素的日本軍人送到地獄門口的活靶子。<BR>用手用力拍桌子,那啪地一聲,就是TNT炸藥爆炸的時間。那一刻,炸彈裡的黃色魔鬼被釋放了出來,它會在刹那間迸開鋼鐵的外衣,膨脹到幾萬倍。精鋼的彈殼被撕裂成無數銳利的綠豆大小的鋼釘,足以射穿任何血肉之軀,而那猙獰的裂炸,則會把任何的生命轟成齏粉。你能想像戰死者們那不足千分之一秒的生命結局嗎?炮彈炸裂在身邊,數千彈片閃電一樣洞穿你的軀體,狂風一樣刮走你的靈魂。那一刻,已然沒有生命的爛棉絮般的軀殼仍然能像活著一樣靠慣性奔跑,而一眨眼,便又被爆炸的衝擊波吹散成粉紅色的粉沫,屍骨無存。<BR>在中華民族抗戰史上,在幾乎所有的戰鬥中,我們軍隊的成功,靠的大都是前仆後繼。想一想,在自動火器的時代,這個詞彙背後的血肉,真是讓人心酸,這是誕生《孫子兵法》國家的軍隊嗎?<BR>人總用無數的詞彙來形容戰爭,而任何詞彙在形容松山之戰的時候都是蒼白無力的,一個在二戰史上的彈丸之地,三個月幾乎一天都不停地打,仗打到那個份上,只要一個字就夠了:“慘”!慘到再容不下第二個字。<BR>在傳統的概念裡,肉搏戰是最慘烈的,松山卻幾乎沒有面對面的肉搏,那仗似乎純粹就是拼消耗,消耗對峙的時間,消耗戰鬥意志,消耗彈藥儲備,消耗鮮活的生命。人像螻蟻一樣蠕動著爬上去,子彈如雨點一樣打下來,如同草船借箭,彈如飛簧,只不過像刺蝟般被一片片洞穿的不是捆紮起的草垛,而是成百上千血脈賁張的活人。<BR>在惠通橋頭,我們偶然與一位橋頭兵營外賣雜貨的大媽相識。她是當地人,戰爭那幾年正是她從少女成人的年紀。她天天都站在怒江東岸的山上遙望對面松山的戰事,她沒有講那麼多的形容詞,因為她的漢話我們要字斟句酌才聽得懂。用她講我們的話:你們是新品種人!她覺得自己是老品種,因為她不僅親眼目睹了那場戰爭,還把一生和那段歷史捆綁上了。她只講了一句話來形容松山之役:打死的人排在河灘上,白花花的,席子一樣。<BR>她們家在怒江東岸的山高處,眺望江邊的人小若螻蟻,她看見像鋪成席子碼放的陣亡者,那要多少死人。那麼多死去的軍人編就的席子,一個生命就是席上的一根,甚至只是一截草。而這位老人看見的,其實只是從東面進攻的陣亡者,更多的她沒看到的犧牲是在松山另外的一邊呢。老媽媽嫁給了這場戰役的生還者,一位來自貴州花溪的軍人,他倆可能是在戰爭中相識。老媽媽說,她家老倌一直守在這個橋頭,不回老家,也不住省城昆明,他離不開這裡。他受苦了,他是國民黨兵。老媽媽說自家老倌:從國民黨退,如果是從共產黨退,又有點歷史了。我聽明白她的意思,那位未能謀面的抗日軍人打松山時已是連長,如果在八路軍裡,都是老革命、離休幹部了。她說:他講松山講的多了,我忘記多了。他死了十來年了,要是他在得呢,他講給你們聽,你們會想哭的。<BR>另一個故事來自日本軍人的回憶,我印象中是日本陸軍戰史中摘錄的松山參戰軍人的日記,或者那本叫做《異國的鬼》中的敘述。書上講到中國軍人蜂擁著奮力沖向日軍的陣地防線,在已經距離很近的時刻,沉著而經驗豐富的日軍突然密集開火,頃刻之間遏止了進攻者的腳步。那個親歷者說,當受到猛烈打擊的中國軍隊退潮一樣潰散奔逃或者隱蔽躲藏之後,本應空曠無人的陣地前沿居然還站著一個茫然四顧的中國兵,一個少年兵,他完全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因為可供退卻的坡地太陡峭了,他下不去。而且,他連趴下裝死都忘記了。<BR>我們都應該記得中國抗戰時期美國《時代》週刊那張著名的封面照片,一位微笑著的中國少年士兵。他那麼從容地面對戰爭,準備用自己尚不厚實的雙肩來與大人們一起共擔國難。千秋萬代的中華兒女,都會為那位元年少的前輩自豪。但是,我們真的到了舉國抵抗,打死到不剩幾個成年男人,而非要孩子們上陣的境地了嗎?無論他們是否自願,讓那麼稚幼的少年走上戰場,是那個時代每一個自稱男人的中國人的恥辱。更可悲的是,在松山,有這樣一個少年竟然被排在了向頑敵發起絕死攻擊的最前列,在日本軍人的注視下,在那樣的火線上,竟然也沒有一個成年軍人掩護他撤退或者奮身撲倒他,而讓自己的身軀來遮擋當然根本擋不住的子彈。<BR>那少年離日本人的戰壕已經很近了,槍聲平息之後,居然毫髮無傷的這位小兵看見近在咫尺的日本軍人在向他招手。他遲疑了一下,挪著步子走向了敵人。他也沒有辦法逃,在那種狀況下,連鳥都沒有展開翅膀的機會。他只走了幾步就站到了日本人的身前,接著,對他招手的那個人槍上的刺刀洞穿了他單薄的胸膛。<BR>這位元僅見於敵人記錄中的少年,在中國軍隊的陣亡簿裡,成了與無數成年人並列的一員;在日本人的回憶裡,他是一個被消滅的敵人;在我們的仇恨裡,他是侵略者血腥而殘忍的證據;而在他的雙親心裡,他是再也沒有重新回到母親堂前的親生骨肉,一個永遠未能成年的兒子。<BR>戈叔亞從十多年前就採訪當年參戰的老兵,在幾次滇西尋訪的行程中,他給我們講過太多的故事。由於多在路中和車上,這些故事大多未被自己悉心記下,但下面這個,像經典電影中無法忘卻的鏡頭,只一次就刻在了心裡。<BR>松山久攻不下,中國軍隊一次又一次地組織敢死隊來衝鋒。參加敢死隊的中國士兵會在發起攻擊前領到厚厚一遝鈔票,那是長官用以激勵士兵的最簡單而有效的方式。當過兵的人都知道,任何戰鬥發動前,第一個命令都是“輕裝”!因為在命懸一線的時刻,墜斷遊絲一樣生機的可能就是重了一個銅板的份量,沒能越過死亡之淵。可當年幾乎所有的士兵都用包袱皮把紙鈔裹好,系在了身上。就這一包捆在腰間的鈔票,就知道國家存亡之際,我們的武裝力量離思想明確、管理嚴格、訓練規範的國家級正規軍還有多遙遠的距離。一支為尊嚴而戰的軍隊是不用金錢組織敢死隊的,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是可以把生命託付給戰友的。松山戰場的中國軍隊都做不到,他們能做到的就只有用金錢來喚起捨命一搏勇氣士兵,還要把自己的命價拴在身上,寄望於僥倖不死後寄給故鄉的妻兒父母。<BR>一次次的衝鋒被一次次頑強的抵抗擊退。戈叔亞轉述親歷者目睹的駭人場面:在炮火轟炸的旋流與煙霧中,滿山坡上都飛動著斷體殘肢和雪片一樣的紙鈔。<BR>我一想到那個場面,真是欲哭無淚。這幾個血肉模糊而又無比清晰的畫面就足夠了,它教我們學會正視歷史,永遠不要掩蓋自己天大的無能,讓所有死國者的生命來孕沃我們民族的勇氣、智慧與尊嚴的未來。我們幾次親歷松山這片舊日戰場,回想著六十多年前在這座山上長達三個月零五天的生命絞殺戰。中日兩軍,上萬軍人,以平均每天一百人的速度被雨點一樣的彈陣殺滅,被冰雹般炮火炸起的泥土又頃刻間掩埋無蹤。<BR>在本文將要完成時,我再一次細細翻讀黃傑《滇西作戰日記》,在1944年6月28日那天,他寫道:“松山最高點已於二十七日為我三十九師一一七團佔領。新二十八師亦佔領一山頭,當我方山炮連向當面潰退之敵猛烈射擊,因觀測技術錯誤,至使我一一七團傷亡甚重。”7月4日還有一行:“本師一一七團現尚余三百餘人,現駐馬東街。”殘酷吧,落後就要挨打,挨敵人的打,挨素質低下的自己人打,因為訓練落後打自己人。<BR>山坡上中國國民革命軍第八軍第一零三師殘破的松山陣亡將士公墓志告訴我們,這一個師的參戰者中即陣亡軍官59人,士兵1450人。“但因當時戰況緊迫未及妥埋,戰後收集忠骸遷葬於此者,僅官佐46名,士兵626名。”是役,中國軍隊的陣亡總數為七千六百餘人,我們在這座山上只找到這一個師的一座墓地。<BR>那仗之後,松山幾十年未被人力改變過。周圍的鄉親們說,松山上的柴不能砍,因為一斧子下去,那樹痕裡會流出血來。年紀稍大的當地人還記得前些年的事,每次雨後,都有新的人骨被沖出來,以至於在山上放豬的人要嚇死掉,因為每一頭豬都叼著一個人腦殼跌跌撞撞地跑,眼睛都被人頭骨遮住了。<BR>別的地方孩子頂多在紙上、布上畫骷髏來嚇唬自己和別人,而松山的孩子根本就是雙手舉著兩根大腿骨在山上追逐玩耍,他們見得太多了。老百姓說:只要有炮彈坑就有人腦殼,裡面都滾著幾個。下下雨,骨頭綠蔭綠蔭的,到了晚上,整個山上一片一片的磷火。<BR>滇西高原碧空如洗,多少年也沒有空氣污染這種東西。本來當地彙集到溪流中的雨水捧到手裡就可以喝,跟今天的蒸餾水一樣。可松山不行,那雨天天下,天天下得很大,可無論連著下多少天,順著樹根,順著草莖,順著樹葉流下來的雨水,仍然帶著殷殷的暗紅色,那血不是雨水能洗得淨的。血已經與山合為一體了,血深浸在了土裡、石頭裡,汲進草裡,長到樹木裡,整座松山變成了一個人血餡的大饅頭。<BR>激戰後的松山變成了一座寶庫,一座教室。它留下的子彈殼幾乎養大了兩代人。它留下的炮彈讓山下本來只曉得種田的農民成了軍火專家。我們在大啞口的村公所剛好看見了新出土的28發炮彈,這是一家蓋房子挖出來的。那些口徑不一的炮彈大多已經裝好了引信,只是沒來得及打出去。我們提醒村長,還是請公安局的專家來處理一下。他笑了笑,揮揮手,老鄉把那幾箱炮彈又搬回屋去了。他們一點都不怕,他們會弄,熟練得就像侍弄地裡的煙葉。<BR>這麼多年過去了,可松山仍像一根釘子紮在所有和此戰有關的中日兩國人心裡,拔不掉。<BR>死在這座山上的日本人,沒有一個人的骨骸回到故鄉。對於日本人,這是比戰死更悲慘的境遇。前幾年, 一位曾陪同松山日本戰死者遺屬踏訪過舊戰場的日語翻譯告訴我們,那位奉命逃離戰場報信的木下昌祀中尉願意和他重訪松山,親自指點葬有三名日本軍人遺體和埋藏他所在聯隊軍旗飾尖的地點,協助挖掘。翻譯朋友有點激動,他可以見證那被中國軍隊全殲的日本聯隊標誌物的出土,猶如那面玉碎之師的軍旗在六十年後被一介中國平民繳獲,多令人心嚮往之。<BR>在昆明翠湖邊上的咖啡館裡,孫敏和我給他潑了一盆冷水:骨頭怎麼辦?是呀,這事只要幹,在老鬼子木下昌祀的親往指點下,能挖出他當年親手埋葬的三名陣亡日軍幾乎是板上釘釘的結果。可一旦枯骨重見天日,該怎麼處理呢。那可比剛剛烤熟的山芋燙手多了!<BR>該怎麼處理呢?我們真得要把這件事假裝忘掉了似的永遠放在腦後嗎?我希望中日兩國的政治家和人民都運用智慧和理性,妥善地在還有親歷者在世時處理好這件事,不要讓那些本已不幸為日本侵略政策而死的日本軍人遺骨再絆住兩國走向和平明天的腳步。<BR>就在松山腳下,在第八軍一零三師破敗的陣亡將士公墓前,五十歲的我平生第一次給素不相識的殉國前輩們磕了頭。那天下著雨,風很大,我們用了很長時間才把帶來的香點燃,一枝一枝地插在殘存的墓石縫隙中。那一天,是2003年10月1日,我們的國慶日。在那片山上,除了楊延康、孫敏和我,再沒有一個人來探望這些為了國家獨立而死去了一個甲子的衛國英魂。據說快有人群來了,因為大家終於發現這座山作為“旅遊資源”的價值,準備建遺址公園了。<BR>在殘存的墓誌上,我們知道在戰後對忠烈遺骨有過一次遷葬,集中遷往了保山市南郊易羅池畔,那是一處山清水秀的好去處。看到此處,我們稍感安慰,雖然此地刊刻所有陣亡官兵姓名的石碑毀損無遺,但畢竟他們在更多同胞的注目下也是忠魂有寄了。<BR>後來我們去了易羅池,它現在是這個邊陲城市最熱鬧的郊野公園。柳綠桃紅,人聲鼎沸。新建的那座滇西抗戰紀念碑被無數紙糊的燈會用的蓮花、蛟龍和壽星包圍著,有些地方的磁片已經脫落了。沒有遊客知道那座第八軍陣亡將士墓本應在哪裡。<BR>其實,原裝的紀念碑沒走遠,它被拆成很多塊砌在了湖岸的石牆裡,所有刻著字的都沉在水下。歡快的孩子們與年青的父母多少次蕩舟在它旁邊,可沒有誰注意到那些已經長滿黃苔的有字的巨石。我們沿著湖岸,細心地一處一處地尋找,居然,“第”、“八”、“軍”、“抗”、“日”、“陣”、“亡”、 “碑”,全部都找到了。<BR>沒找到的,也許只剩“紀”、“念”兩個字。</P>
<P>&nbsp;</P>
梧葆 發表於 2010-1-29 14:49:10 | 顯示全部樓層
<P>那網站有時可進去看,有時要登記。那地的大門是按城隍廟的格建的。採官鬼格,連碑都像官印。就不知是兩派的大行者的大體都能進,還是掌權那一派的大體才能進。</P>
<P>也找到一篇,十七歲左右聽講 松山之戰,諾門罕之戰,最近才得了較詳的資料。其中一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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