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糟木匠 於 2013-4-12 05:55 AM 編輯
在“她的信中,一如既往地把我当成好人。我在她的心目中的“好",完全是她的虚幻。我是多么对不起她。
我只想心平气和地讲故事。就像我已经给你说过的。在写每一个事件时,我都会把人放在环境之中来写。我不会无中生有地去捏造我的坏或者好,我也不会为了某种效果去特意地渲染一些情节。
「二十五」
世俗把某些没人味的人骂作“畜生",这实在是对动物的侮辱。因为动物绝对没有人那么乖颠。
比如说这位新丈夫,在黑灯瞎火中,从她的肉体上感受到的是畅快和满足。而开灯後看看床单,那畅快和满足竟然顿时化为乌有。
他满脸怒气,她则委屈地哭泣。这位丈夫忘记了教训,提到了我的名字。正在哭泣的她,猛地一下跳了起来:“你这混账王八蛋,他比你干净一万倍!"说著,又一次死命地打了他一个耳光,踢开门跑走了。
“她"在信中说,好人和坏人的差别竟是这样的大!她回忆说,当她在小树林中痛欲绝生时,我那不敢触碰她胆怯的模样之後想到的是娶她。令她顿时恨不得把她自己的全部都给我。特别是当她回到家後,从镜子中看到自己那凌乱不堪的模样,回味著我说过的话,竟然感动得再次下泪。
“她"还说,当她的半边脸被打肿,一大堆人都在幸灾乐祸的时候,我又一次地要娶她。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能不下泪。
“她"最後说,当她平步青云,周围巴结她的人成堆的时候,我却默默地,离她远远的。在那个时候,她觉得非常对不起我。她虽然不相信有下辈子,但她希望有。不论是男是女,她都要做我的朋友。
我读到这里,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宿舍内只剩下老姜,他马上走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我支吾过去,把她的信收了起来。
如果说上次小人精的话令我脸红,令我心口微痛,现在的我却像被人剥光了皮放在盐缸里了一样。我恨我的虚伪,我恨我这种欺世盗名的行为。
我铺开纸笔,想立即给她写一封信,我要告诉她,我的家人对我的警告;告诉她,我很怕小树林中发生的事儿会被传开;告诉她,我那时是在刻意地躲著她;告诉 她,我离开乡下前,到她家给她留下那封长信时,心里其实十分希望听到的是:“她不在家";告诉她,我在最後一眼看那小树林时,心中有的是一种能侥幸逃之夭 夭的感觉!
我真恨不得能有一把公义的审判之火,把我的躯体与灵魂立即烧掉。不到半小时,我就写完了三张纸。老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却笑著说了一句非常老成的话:
“如果你现在很难控制自己,就什么事都不要做,静静地从一数到十,再从十数到一百。"
我照老姜的话做了。我的理智让我把已写好的三张纸撕碎了。是的,“她"的心头已经被刀割了,我何必再撒上一把盐呢?就让她去给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好人"立一座能使她聊以自慰的虚幻之碑吧。
|